一切熬过的夜,都是甜的
此前我下来的时候,被后勤上指在两个教室的走廊房里,化学实验室隔壁,放化学实验物品和仪器,有水槽、水龙头、实验台、实验药品和仪器......窗玻璃被学生打了,谁用塑料胶布粘着
好象有人住过,一架生锈的炉子,炉筒被铁丝四面拉住
我打扫了一天,决定在这里长住下去
中午有学生捣门或者扔苹果塞子,我出去时人就跑了
一声“唧”叫粘住了诗人流离的目光,飞跃了四季的小精灵,在诗人枯萎的思想垒砌了一座芬芳的爱情小屋
我心中的理想人选是这个孩子:他长着一张娃娃脸,这使得他脸上的线条看起来很润泽,很柔和
同时他还特别爱笑,他的笑容像四月盛开的复瓣栀子,一朵还张扬着瓣口,另一朵又递出了鲜嫩的芽头
他爱缠在我的身边,有时甚至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揪他的脸蛋,我把指头曲成一个暴栗的样子向他摇晃
他却很懂得我,只把头往一旁稍稍侧了侧,并不真躲,另一只手还顺势又上了我的肩
我喊着他的小名,他答应的声音像是能够融化,还不住地点头,拍着小胸脯做保证,老师你就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保证完成任务!虽然或许他转过头去就忘了,但是他仍然是让人愉快的,因为他毕竟不像其他孩子在同样问题面前显出那种夸张、懦弱和悲观
他对我的心是完全敞开的,他藏不住事情,他总能及时地为我提供我想要的那种信息
这使得作为一个班主任,我的工作能够很顺利,能够迅速地扑灭那些容易引发火灾的苗头,或者及时地让那犯了错误还想遮掩的孩子在我业已掌握的强有力的证据面前轻而易举地露出他们企图撒谎的狐狸尾巴
那天是炎热的9月3日,我们在大队文化室告别
荣送我一双黄色尼龙丝裤,我送她一条黄色纱巾,谁也不说送给对方做什么
她望着我流泪,说求我别怪她妈
我说不怪,谁让我不是城镇户口了呢
荣说也别怨她
我说怨我自己不争气
她说着从衣兜里掏出叠得四四方方的纸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