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虽然崎岖,然而睡醒的大地松弛而绵软,小草的嫩芽从去年的枯黄中探出头来向我们微笑,我们一路行走,一路留下欢声笑语,小草听见我们欢快的声音,细细的聆听着,努着劲使劲往上窜,“咯吱一声”不经意又拔开了一个草节
是的,我不妨帮双亲接受少许得心应手的工作了,但父亲不领会我现在的要求,我不会说,父亲也不会猜
父亲刚从田里回顾,比我更累,比我晒的功夫更长,我没什么好骄气的
1958年5月24日-7月22日,在中央军委扩大会上,粟裕被扣上“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帽子,加上“反党反领导的极端个人主义”的罪名
开始,他还解释,据理力争,但批斗越来越升级,参会人员增至1400多人,刮起所谓“12级台风”,许多人被迫批斗粟裕,说违心话
他只是一个军事家,不是一个政治家,面对强敌,甚至远远强于自己的敌人,他知道如何去战胜,比如用60万人拉长战线去围龟缩在一起的80万敌军
现在面对的是自己队伍的战友,“12级台风”让他无所适从,也没有人敢为他说句公道话,怕引火上身呀
他想理越辨越明,争辩,再争辩
可是越争辩,斗争越升级越严厉
经过近两个月的批斗,他为了不被打成敌我矛盾,违心作了检讨
汽车在雨中向目的地出发
出了市区,雨就小了,我开始相信旅行社的话,也开始在心里憧憬着草原的景色
来内蒙古四年了,却因为公司的事情而一直没去过草原,这次要不是外地朋友的到来,也许我还蜗居在都市的钢筋丛林中
………… 孤单也由来已久
只不过最近格外突出了一些
七天前,妻子的老爸爸离世了
儿女们给他穿衣服时,他垂着头,像睡着了一样,人不害怕
外子毕竟是外子,女儿忙乱时,我就在那里站着或坐着,她也只需要我在她身边
热闹地吹打,悲伤地入殓
比往日累的累完了,身轻松了,心空下了,妻子才开始陷入四顾少一人的怀想
我自认对生死是乐观开朗的,出轾时我冷眼旁观,给坟培土时甚至带有几分快意
所以我对她说一些厚养薄葬的宽心话
妻盯着某处不说话
我说活着是存在,死掉是虚无
生前尽孝死后无憾,所谓的面子是活人做给活人的
看开,就什么都是什么都不是了
将心比心,二十年后的某一天,宿命找上我们,逃不掉时,有人会像今天这样也怀想我们吗?妻子神情依旧痴木
终于,我填上一句:从此再没有父亲在前面顶着了
这一句,这一刻,她眼角边就有泪流出
两人相对,半晌无言
固定的时候又走在固定的路上,无人处,我神情黯淡
无人谈及我所牵扯的话题,我也不愿意将一种茫然推及于人
别人有别人的喜怒,我有我自知的哀乐
中间有一层膜着
所谓让风林在对面陪着,有一点脆弱的欺骗和虚假的安慰
这是我的孤单
——算了,说些高兴的事吧
——你从不快中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