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齐走来都有各自的不简单,都有各自的辛酸泪
那些有意旨的场景,所不期而遇的人老是如许健忘,那些年幼时不期而遇的伙伴老是如许健忘
咱们会憧憬首先,憧憬往日扶助过本人的人
冬天已经真正来了
早几个星期,我就做好了过冬天的准备,使劲的往身上套衣服,往脚套袜子,呵呵,真的好比是穿上了几个冬天
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往年总是想,别急着添衣服,要不冷的时候咋办呢? 今天,不,昨天,冬天算是真正来了
做了那么久的准备,还是有点措手不及
突然,门只不过开了一条缝,风就扫荡似的从脸上过了,冷啊
人们都不约而同在屋子里不出门
我去邮局寄信,终于觉得熟悉的感觉上来了,那就是萧索
是啊,真正的萧索是在冬季的
总的来说,秋天还很绚烂
等风把地上的沙砾都扫在路的边缘的时候,也许人们没有留意,那真的已经是冬天了
我极爱萧索
因为萧索能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一如荒凉
春秋是找不到自己的
不是枝头的花,不是花间的蝶
不是嶙峋的枝,不是飘飞的叶
萧索,萧索让我觉得到了家
好比我立在荒野里,虽然恐惧,却更安全
至少我能感觉到自己,是孤独的模样,是脆弱的模样,是期待有人赶来的模样
我立在荒野,如果有人寻觅,才不枉这一遭吧
所以萧索也是能让人感到鲜明的疼痛的
疼痛好过无知
早上我走路去学校
对于骑车又有了厌倦
穿了很多,所以没感到太冷
路上,冬天的山更清晰俊朗些
霜叶红于二月花,没错的
这里不是岳麓山,没有层林尽染的枫,然而偶尔跃入眼帘的几树红叶,还是让我想起那句诗
而对于秋霜和冬霜我没有明确的概念
以前一直以为下霜了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秋,可是今年一直到前几天才看见霜
如果不是早已经立冬,我会一直以为,这还不是冬天,不是冬天
山的清晰和俊朗,我再找不到其他溢美的词,有心再想一个,那便是峭丽了,比生机勃勃的春要冷涩,比凄楚绵延的秋要坚定
总之我喜欢
(这阵子到处死人) 早上去学校,隔三差五的听见锣鼓喧天,不是这个山坳就是那个山坳
我总是忍不住纳闷,怎么那么多人死?死亡其实这样平常
我姑奶奶昨天也死了
终于找到我所有痛苦的根源了,并不是渴望,而是清醒
清醒让我痛苦
我一直这样清醒,就一直陷在想要糊涂与糊涂不了的夹缝里,艰难的呼吸,痛苦的挣扎,最后面目全非
我想,一个人应该干脆点的,不能总是这样矛盾
死一个比较好
清醒应该死掉
我希望清醒死掉
晚上我比妈妈先吃完饭,眼光突然看到她脸上去了
这阵子我总是突然间忍不住怜惜妈妈
我的眼光到了妈妈脸上就没离开,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她看着电视还吃着饭
妈妈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的样子真的没什么特别,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可是我似乎看见了这平常的背后隐藏的所有委屈与心酸
我的妈妈是和我外婆一样苦的女人
我妈妈的苦源自她的聪明,也是清醒
她和大多数农村妇女不一样,别人懂得认命,她不,所以她苦
妈妈什么时候才能糊涂一点呢?前阵子我见她看电视的时候哈哈大笑,觉得好欣慰,虽然笑得有点花痴
我宁愿妈妈是个白痴
那样就不苦了
有人说,聪明的人能看透,再聪明一点就超脱
唉,又跑远了
不写了,去睡
反正人都是要死的
我只求我死的时候能够安详的给儿孙一个微笑,慢慢闭上眼睛
(45度) 其实我一直这样渴望,渴望在去学校和回家的路上遇见你,因为这是我们能够见面的最大可能
我没有勇气去你学校看你,你也不可能每天在镇上穿行
只有那条路,是我们共同上班和回家的路
你住在学校,但我还是无数次幻想,你会迎面而来,或者突然在我身旁停车,对我微笑,然后我坐上你的车
然而,没有一次是真的
每天我身后的车会让我莫名紧张,但随之就是失望,因为它们都呼啸着过去了
不是你,都不是你
你的车是蓝色的,因此每辆迎面而来的车我都偷偷留意它的颜色
问题就出在这里,是我太专注,所以与你擦肩
本来我习惯低头走路,但是我偶然抬头眼睛就被那一点蓝色星子吸引了
然而我似乎又能肯定那不是你,你开车的时候头抬得很高,而开车的似乎是平头,你的是碎发,所以我肯定不是你
这样我才可能一直没把目光移开,一直看着你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我的头随着你转到45度的方向,才看清你熟悉的面容
我不可置信的,恩?没看清你是不是对我笑了,只知道你一定也将头转在45度的方向
我们都没有停下来,我依然走,走了,你依然开,走了
就这样擦肩,这是我回神后的第一个意识,带着感伤
回到家,忘了感伤,满心欣慰,甚至想告诉妈妈,我看见你了
我知道,我是开心的,我看见你了
后来又想,我真笨,我应该停下来,转身,朝你的背影大喊,H哥哥,送我回家
这是今天的遗憾,也许也是永生的遗憾
我也后悔,为什么偷懒不戴眼镜呢,不然我可以在很远的时候就认出你,然后装扮好心情迎接你转头时与我相遇的目光啊,那样我的样子就深情了,不会只有无措
(美丽的神话) 我在听神话,美丽的神话
今天本来不上网的,在备课
突然听见美丽的神话,听得意犹未尽,就跑上楼了,让清风给我放
这首歌我一直没下载
第一次要下的时候老是出问题
后来我就不想着去下了
如果下了,也许当时我天天听,没几天就腻了
但是现在很好,总共有两个人给我放这首歌
我没想到的时候他们给我放了,我会听得很感动
我突然想起来的时候让他们给我放,这种感觉也很好
我觉得这才是真正拥有这首歌
H哥哥也一样
有人说,得不到是一种痛苦,得到了也是一种痛苦
不能和H哥哥在一起,的确是件痛苦的事
可是如果我强求,我继续固执痴顽,那么即使和他在一起了我也不见得会快乐吧
H哥哥是不会改变原则的,况且任何一种强留都是愚昧
所以,H哥哥就是美丽的神话,我会不把他存在我的电脑里,然后冷淡他
H哥哥在他应该在的地方,我可以保持远望的姿势
也许那才是真正的拥有
暂时的局面让我记起了与八哥第一次相晤的旧事
那是在伙伴家做客,伙伴家的客堂里正挂着一只鸟笼,一只身形丰满的八哥蹲在笼中,不停地从笼的这头跳到那头,盯盯地注意着新来的宾客们,似乎要透视出来人的身份
早传闻八哥能学人语,你说什么它学什么
所以,猎奇的我便凑到笼前,捏着嗓子一遍到处反复着您好!您好!八哥歪着头,盯视着暂时这张生面貌
听任我还好吗示好,它即是不动声色,那副高视阔步的格式,真的像是一位身着克服、嗤之以鼻于暂时这位生疏人的名流
而我的伙伴流过来,冲着它只轻声地问了句您好,它便贯串地说了几遍您好,并从来追视着我的伙伴
暂时的一幕让我顿生恶感:好一个小货色,你竟如许欺生,媚上!莫非名流就该如许?你的时髦呢?你的彬彬有礼呢?奸商!从那此后,我对八哥本来就不大好的回忆又打了扣头
略微感觉到台阶有人影晃动,我的心呼地一下提了上来,睁开眼睛,心又嗖地一声凉了下去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我明显地感到了倾斜——悬念的身体乃至不稳定的心灵,都在向着高处攀援
到甘青两省交界的扁都口,道路坑洼不平,而眼前却渐渐苍黄和开阔起来——在我当时的感觉中,傲岸不群的祁连山就像是一条人工驯养的蛇,在我们的右侧曲折蜿蜒
回过头来,顺手翻开一本书,蓦然看到作为此次旅行者之一的杨献平的散文:《苍天般的额济纳》,粗疏地看了一遍后,合上书本,汽车仍在行驶,车窗外苍黄的山坡上的草是金黄色的,泛着绒毯一样温暖的色彩,更远处的天边漂浮着一些灰白的云彩,像是白色的风衣,覆盖着模糊的山顶
我不知道哪里是哪里,从何处可以抵达——在旅行之中,我忽然觉得了一种身不由己——当脚步迈出,所有的行程就都交给了运载身体和心灵的钢铁工具
右边的一些高山之上,残雪依稀,给人一种肃穆沉静的质感
车厢内正播放由成龙主演的影片:《双龙会》,打斗很热闹,也很滑稽,坐在我右边的几个回族小伙子看得津津有味,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满脸惊讶
娱乐的功能是强大的,但对于真正的读书者来说,阅读更能使人获得某种宁静甚至思想的力量——我再次打开书籍,看别人的文字,好像是以现代的民主意识或者说自由主义解读古典名著:《西厢记》,学理味道十足,也有些人性乃至社会习俗的剖析——这些出自心灵的文字,让我觉得了一些源自内心的亲切感和温暖感
我闭上眼睛,打开MP3,戴上耳机,一切声响都消失了,只有歌声,我喜欢的那些,一遍一遍,流水一样在耳边滑翔
我喜欢在嘈杂中获得一种特别的安静——这时候,我已经感觉不到车辆的存在了,感觉身体在风中飞翔,就像来自祁连山高崖的苍鹰——我知道,这是一种由高处向低处的过程,是一种俯冲,也是一种上升
当时再次睁开眼睛,窗外的山低了,茅草金黄,在附近的平缓山坡上,像是金子的地毯,有一些流水从山沟流淌下来,泛着浑身的泥浆——听不到它们的声音,但在视觉当中,它们就像是一群慷慨冲锋的战士——我收回目光,再次打开书籍,漫无目的地看一段文字,再看看窗外——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渐渐地有了一种错觉,忍不住怀疑:我此刻路过的是不是真的存在?我的目光掠过之后,它们会不会保持原来的样子? 旁边座位上的杨献平、倪长录、柯英、舒眉、鲁青、刘垠等朋友神色凝重,或者目不转睛,都被五月的祁连山吸引了——有人开始抽烟,这时候,大家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我们说到了祁连雪山、以及它的草地和牛羊、海拔和传说,说起古老的李白和杜甫,还有热爱的飞将军李广、项羽、刘邦和虞姬,每一个名字都有一个流传不朽的故事,每一个故事当中,都包含了让我们深思甚至叹息的浓厚趣味
这时候,杨献平的话最多,还顺口背诵了李白的诗句——我转身,继续看着窗外,丰厚的枯草附在起伏的山坡上——我忽然发现,这里的祁连山线条竟然那么柔和——就像一些身段轻盈的女子,在高古的旷野中凝成的优美的舞蹈雕像——好久不语的杨献平突然说:大地上所有的山都像乳房,天空是永恒的父亲乃至灵魂的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