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拿手电,就冲进了黑暗中,我看不清前方的任何东西,只是跟着表姐往前走,黑暗此时,像棉花一样软和,包住了我整个人似的,我伸手伸脚,都摆脱不了它的纠缠,我甚至闭上了眼睛,感觉竟然一样
当我被石头绊一下,将要摔倒的时候,表姐及时地抓住了我,说,你这孩子,吓我一跳
在惊恐中,我发现我的视觉系统已经适应了环境,看到了四周景物模糊的影,霎那间,黑暗失效了,它再也不纠缠我了,如同在浑沌中开辟了点空间,我行走自如
但是,空间感使我与村庄分开,孤立着,造成了恐惧的氛围,我再也感觉不到,黑暗带来的温存,那种呵护般的安全感
村庄的小路在夜里是有点恐怖的,静谧变得可怕,狗儿狺狺的叫声,更是雪上加霜
我们疾步如飞,路旁的碾,树,矮墙,房屋,樊篱,鬼影子似地从身边掠过,恐惧从我们的毛孔渗出
表姐突然慢下来,可能由于前面出现一个正在行走的人形的缘故
那人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停下来,转过头来问,谁呀?我心砰砰跳起来,头皮发炸,正不知如何是好,表姐发话了——我竟忘记了她的存在——她说,六叔呵,俺去队里记工分,你也去呵?表姐的声音从容和缓,客套如同白昼里乡亲间的招呼
一下子把我从黑沉沉的梦魇中解救出来,好了,一切都正常了,我和表姐,超过了六叔头里走了
可想而知,那顿饭吃得既悲壮又煽情
妈妈向他历数了我的种种劣迹,譬如懒,馋,犟,以免他在未来的生活里不慎触礁,遭遇河东狮吼
总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他面色凝重,心领神会,仿佛已经预感到责任之重大,只差一个举手宣誓的程序,整场交接班仪式就会显得更加完美
没有面包的功夫,有爱饮水饱
在你赤贫如洗,须要全力拼搏的功夫,我变得独力,也学会了哑忍,由于我不愿变成你的承担
我没有方法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兴办,只能守在你死后,等候你劳累的功夫回顾看我,等候你不经意回顾的功夫,我能给你一个和缓的笑脸,让你领会,我从来都在
幼年功夫,年年夏季母亲城市带我去外人家避暑
外人家在离县城三十多里远的大山里
那场合高程较高属于中高山国,所以夏季比拟寒冷,是避暑的好场合!
谈到创作他有些激动,他说他十几年前就开始写作,十几年来从未间断,起先是因为处于底层,心里有话要说,又无处可说,他要找个倾诉的对象,在这种情况下,他选择了散文
每天在干完繁重的工作之后,他就开始了自己的写作
车间里没有桌子板凳,他会找个废弃的轴承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并拢双腿,把稿纸垫在膝盖上,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写下来,十几年如一日,天天如此,寒暑不易
晚上回家以后,他就把他白天写的这些装进一个塑料袋
晚上他没有时间写作,他要帮助爱人带孩子、做家务,工作了一天也累,他没有精力再去熬夜
等到这些纸片积累到一定数量的时候,他再抽出一些时间,把这些只毛片羽整理成文
他说,他的所有文章都是这样写出来的,每一篇,都是他心血的结晶
这话我信,志强的散文我读过,具有很强的思辩性,偏于理性的思考,而这,绝不是轻易就能成文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无端地就想起了李贺,而实际上,他也说,在古代的文人中,李贺是他的偶像
我的头脑中也会出现悬崖上雨燕的影子,感觉志强就是那只垒窝的燕子,吐出来的并不是泥土
他有些憧憬地对我说:“我多想自己有间书房,有张属于自己的书桌,有张属于自己的凳子,让我安安静静地写作啊
”旋即,他又说:“也许真的什么都有了,我又什么都写不出来了
”他说,他的思想,是在他那样的环境中才产生的,离开了那个环境,就不可能有他的散文
这话,我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