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以后,大杨不再打篮球,就去了煤销科
这期间,已在火车站工作的我见过大杨多次
他常常到车站来联系煤炭的挂运情况,见了人就掏出香烟,还堆起一脸分不清是笑还是哭的表情,努力地弯下腰给人家点上,只是我发现大杨的巨腰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笔挺的直立过
大杨许是老了,许是别的什么吧
我说不好,但他那锅炉般的巨腰的每一次弯曲,均让我替他感到滚滚的委屈
在这个小城市里,还有谁会为另一个人的腰是否直立而操心?不,再没有第二个人了,我为我的迂腐和几乎同样的处境而深感羞愧
但也正是这种常常在我既傲慢而又卑微的内心里泛起的羞愧感,使我再也找不到当年赤着脚丫子——哪怕奔跑十里路——看到巨人时的兴奋和狂喜了
春夏秋三季,坡上常有野菜可寻,做苦苣酸菜没什么可难,但在冬季,外面根本没有野菜,母亲的酸菜缸里却仍然可见苦苣根
母亲经常都是顶着太阳,在炎夏时节一篓一篓的从坡地里捡来野菜,当然也还是苦苣根占到多数,然后将这些野菜倒在院子里晾晒,晒干后,害怕受潮生虫,母亲经常都是满满地压一尼龙袋子,然后爬到梯子上挂在屋檐下
冬季,母亲再将其取下来做成酸菜
父亲愁愁地哭隐隐地向我诉说——狗狗,你妈和轩口窑的女人家一搭走了
走了新疆了
去新疆摘棉花去了
她给谁也没说
我只晓得她早晨去了你二姐家,就去麻弯里干活去了
中午回来时,经过轩口窑,庄里乱哄哄的,你叫我喊的
一问才晓得是庄里女人大多去了新疆
你碎舅说也有你妈
我急忙赶回来,大门锁着,家里没人
我又赶忙跑到城里,寻遍了,没寻着你妈,也没寻着一个轩口窑女人
我急得团团转,没办法,只好在城门口等着
等了好长时间,轩口窑的女人都出来了,一窝蜂似的,说是老板请她们在饭馆里吃饭唻
我赶忙找你妈
你妈不在,我问轩口窑的女人,她们说你妈刚刚和她们在一搭哩
她们帮我找
原来你妈早看见了我,怕我骂,就躲到了车厢里
我往下扽她,她抱着包袱死活不下来
人都瞅着,我不好意思拉拉扯扯的
我想着我走了看她能不能回心转意,就回来了
“那好,即使她们回顾,就请她们到我家去,那么她们也不妨帮我发达了
”
牵着秋的手,留步于暖阳下,温柔的阳光,像往日的你那和缓的手,抚摩着我的面貌,让劳累的心得偶尔的懒惰,更让爱,再一次回到心头
闭上眼,让思路在这边,徜徉再徜徉,遵照对你的那份蜜意,给谁人已经,一个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