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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清晨醒来,母亲在教我唱歌:“公鸡嘛喔喔叫,东方天刚亮,张大哥在田里,累得汗滴滴……”那时我两三岁,躺在母亲怀里,屋子里还黑着,而屋顶上那块琉璃瓦亮了
耳朵里满是嘹亮的鸡啼声,—个新鲜的日子正在生气勃勃地到来
就在一片鸡鸣 声里,我们开始了唱歌
母亲先唱,我跟着唱,唱着唱着,我小小的脑壳里便有了一幅图画:一个汉子在田野里辛勤地锄草,他的小白褂子湿透了,脸上汗淋淋的,可他一刻也不停手,田野很广阔,世界很安静……但是,渐渐的,随着岁月的延伸,我感觉到一种清冷和孤独的情调
是的
田野很空旷,张大哥的身影很孤单……
或许由于经历的单纯,已经过的岁月还洁净的如同一方净土,或者像一座空旷的舞台,等待我去开垦,等待我去展示
可我已失去了十七岁时的勇气和柔韧的身姿
也惟有记忆中纯净的天空时时提醒我——曾经是那样的年轻
回想初谙农事时,随着大人俯身农田,问事稼穑之术,至今不能忘怀
农闲之时,仰卧青禾之上,展望蓝天白云,不知不觉间,四季从额头上滑过
如今看来,经年累月的仰看天空,实际上那是一种阅读,阅读什么?阅读白云,阅读时光
生活仅仅如此
生命也仅仅如此
如果说过去真是如此单一、单调,那我记忆里满满涨涨的感觉又是什么,那些不吐不快的冲动又包含着什么?是四季的风霜雪雨、是烦琐的农事、还是受父母的哺育而滋生的感恩;是忍耐还是粗糙的沉重的憨厚的来自于耕作的继承……似是而非
我是亲眼目睹并且开垦过平躺着的土地
在世代相传的土地上,犁铧尖锐而刻薄地使疲惫的泥土重新站立,听命于人的意志勾画出凸起的垄和低凹的墒,也亲眼目睹过单薄的少年默默地从父亲手中接过鞭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湮没在黎明的雾中,和牛一起做沉重的散步
醒来,父亲已被他们推进了焚烧间,她们不让我下车,我也无力挣脱
大伯家的二嫂抱着我,让我看那个大烟囱
她说:一会儿,二叔从那儿走,你看看
我不敢哭泣,怕泪水模糊视线
高高的烟囱开始冒烟,一股黑色的浓烟冲出烟囱,直向九霄,继而在天空中变淡,融入其中
我想那就是我的父亲
他走了,真的走了
那一刻,我竟然平静了下来,不哭,也不疼了
这样也是好的
没有了疼痛与烦恼,不再劳累
我相信,父亲去了天堂,并且会在高处俯视我和我的生活
收割过后的田野里,总要遗落下些许的粮食颗粒,遗留下秫秸麦茬,于是就忙了拾荒的人们
这些人群当中,多是幼弱妇女或老人
庄稼收割的时候,他们为新割的庄稼扎捆打垛,土地耕耘的时候,他们走在犁后为土地施肥,春来播种的时候,他们为亲人送去解渴的茶水
如今,他们挎一大的柳筐,或拎一小的布袋,三五一群,迈着深深浅浅的步子,沿着阡陌的小路进入裸露的田垅,弓着腰,俯着首,在新收割的地边地沿里游移
他们拿期待的目光,睃寻着地面遗落的每一粒米,一颗豆,一穗可搓出粮食来的稻黍
一粒,又一粒,渐积渐多
待柳篮里捡满了麦穗儿,布袋里盛满了豆粒儿,肩头上背起小山般的柴草,心中便盈满了喜悦,纵然额角挂着汗珠,臂弯压的酸疼,心头仍洋溢出收获的满足,脸上仍闪现着灿然的甜笑
彼此豆蔻年华的时光,谁又许给了谁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