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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着鸭子下水 我赶着鸭子穿过屋子后面的青草地,临江镇上这样的青草地到处都是,一片一片的穿插在远远近近的街道中间,春天到夏天,由浅绿色变成翠绿
鸭子一共有二十三只,我每天都数着它们过日子,生怕丢了其中的一只,我赶着这二十三只鸭子向彭溪河走过去,七月早晨的太阳把青草铺得懒绵绵的,鸭子们的翅膀拍扇了起来,好象已经听到了河水流动的声音
我们都知道,再隔一阵子,太阳就会把这些青草烤得抬不起头来的
鸭子们也惧怕这太阳,我也惧怕,那时候我一般会戴上爷爷给我编织的一顶草帽,躲在彭溪河边上的某一棵树下,那些毒辣的太阳光透射过来,我的脸上布满了很多的光点
眼睛模糊了,鸭子们在彭溪河面上游得欢畅,似乎很快就要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跑到河边把手脚都泡进河水里,有时候也会用河水洗一把脸,清凉的河水从我的眼睛里灌进去,浸到了我的心里
母亲对我的这二十三只鸭子很是喜欢,她亲手给我弄了一个鞭子,方便赶鸭子下水
鞭子是用一根树条和红色的皮条做的,母亲说,鸭子对红色的东西敏感,然后就会很容易下蛋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以后我每次使用这鞭子的时候都想这一鞭子下去就有鸭子要下蛋了,这样的感觉真是舒服,我的鸭子在这样的鞭子下也从来没有丢过,二十三只,我对它们的熟悉甚至超过了母亲
穿过那片青草地,再过一条乡村土路,就到了彭溪河大桥
彭溪河大桥其实一点都不大,临江镇上的两条河——彭溪河和映阳河——上的桥都小得可怜,一块长木板加上两根铁索,连在河岸两边,人走过去都是晃荡晃荡的
我拿着鞭子赶着鸭子向彭溪河上的桥走过去
二十三只鸭子似乎不大情愿上木桥,它们你推推我我推推你,一只顶着一只,把长长的嘴伸进翅膀里去,梳理着身上的羽毛,一些鸭子嘎嘎的叫起来,紧接着其他的鸭子也跟着嘎嘎的欢叫起来
过桥了
二十三鸭子先上去,我跟在后面上桥
桥晃了起来,荡得厉害
鸭子们左右的摇摆
嘎嘎的叫声更大了起来
一挤,三只鸭子掉了下去,彭溪河下面的水流得明晃晃的
又是一晃,两只鸭子掉下了河
我看见它们打开的翅膀像天鹅一样张开
我一手拽着鞭子一手紧紧的抓着铁索,生怕我也像鸭子一样掉进了河里
又是一晃,更多的鸭子掉了下去,我的汗水在七月的早晨像是在中午时候一样淌出来
过了桥,顺着那条沙石路下到河边,这时候还走在我前边的鸭子只有九只了,其他的一十四只都从桥上掉到了河里,此时,它们游得正欢畅
我赶着这剩下的九只鸭子到河水边,没等我吆喝,它们就扇起翅膀冲进了河水里,留下我拿着红皮条鞭子站在这里傻等着,就像是在等待着它们给我下蛋
我收好鞭子,找一个地方坐下来,然后等待七月中午的到来
那脸色,甚是心爱
转眼开学了,母亲把一元两元的票子厚厚的两沓放在我面前,另外又把别处借来的十张一百元的钞票也摆在我面前,说拿去吧
我答应让你过三年的“社会主义”,我就一定要做到,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我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我要让你爸看看女人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软弱无能,我当时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把钱换成整的,但过后我明白了,她是想让明白每分钱都是血汗钱哪,再不能像父亲供养我时那样铺张了
背着那些钱感觉母亲沉甸甸的爱意就全装在了里面了
父亲的精神分裂了,到1974年我中学毕业时仍是疯疯颠颠
我毕业回乡走进农民的行列,父亲不许我在家里居住,也许是逼我独立生存吧!田野里的窝棚、生产队的马棚、队部的土炕便成了我度夜的栖息地
一块钱俩,两块钱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