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货:3天内
在远离湖区人的眼里,围湖而居的那些村子无疑是富庶的,甚至富得流了油,便生出许多的羡慕
但更多的则是遗憾,为什么自己没那个好命,就没出生在那么富庶的地方,就是累死,也值……
color=green>莫山先生和我是同村人,关于他的故事我听说了很多,但都不太完全
我小时候见过莫山先生几次,后来上了学,参加了工作,定居在县城,就不曾见了,何况莫山先生十年前就被女儿秀姑接到朱镇去住了
每次回家我都向父亲他们问过莫山先生,但时间越是久远,父辈们对莫山先生的记忆也就越少了
躺在绵软的沙丘上,庞大的树冠并没有多少阴影将我笼罩起来,倒是那火焰一样密匝匝的叶子,烘烤着我的忧郁和惆怅
让金色重回大地,让载了无数人梦想和眷念的大地变成了一座诗画的天堂
沙丘旁不时有人穿过,那些来自天南海北的人,那些说着方言和地方普通话的人,一脸金色的光泽
我相信,树林里浪漫的人,是有福的
因为在这树叶能够搭建一座毡包、青草能够抬起一座毡包的地方,梦里的心情和心事都是轻盈的
那一枚枚晶莹透剔的胡杨叶,在相机频繁的快门声中,轻轻的翻动着,更替了一年又一年老的胡杨树的生命
正是这飘逸的更替,才使生命有了真诚的年轮,有了欢乐和痛
树叶成熟的过程,即或是零落的过程里,一定也如我们的青春,举高了爱的经帆
那些错过的、相遇的,甚至于消失了的,都会在成长的路途上,留下记忆
一枚叶子有一枚叶子的温暖,一枚叶子有一枚叶子的情话,而我不能够坐在一枚叶子上,伴着微弱的、强烈的阳光,掬一口润喉的露珠
飘扬在枝梢上的叶子、落在地上的叶子,不知道它们会不会有相同的约会?但是,它们都会在明年春天做一回种子的胞衣,作了一个新生命的温床
那些树叶即使落下来,怕是有着编钟的音韵吧?那么多的落叶,层层迭迭、此起彼伏,完全能够汇成一跳泱泱汤汤的音乐的长河
他们裹挟了盛唐的华丽和庄重,宋末的清丽和哀婉;有了绝句的简洁,有了国画的泼墨
奇妙绝伦,不同形状的叶片,此时此刻犹似牵动着生命的源泉,进行着一场盛大的音乐会
是天籁之音!是一个纯净的天堂!古老而长寿的胡杨,据说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
这粗糙而生命力顽强的躯干,这静谧而灵动的叶片,交响了人间旷大的回音
那是金石的、大潮的、雪崩的,让人心血沸腾和奔涌
清晨或傍晚的八道桥,始终笼罩在一种炫美的光彩里
我每天第一句想说的就是:黄色,黄色,最美丽的颜色
那些仪态万千的叶子和树影倒映在黑河宁静的水面上,像一个多情的少女,展开了她的裙裾,临河梳妆
在嘈杂的达来呼布镇一旁,这样的画面,也只有在黑河最后伸开的臂弯里见到了
胡杨林的深处,不只有黄色的沙丘,一条远越500公里的大河,还有一个王国的秘密,一个追求幸福的民族的呐喊
1698年,英雄的土尔扈特蒙古族人民东归,选择了黑河下游这块胡杨密集、林木森森的土地
距胡杨村不远,在东归英雄纪念碑后,是末代王爷塔旺嘉布的王府
塔旺嘉布的王府如今已开辟成了一个独立的旅游单元
前院后殿,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慢慢地走进去,一间一间地细细看,细细瞻仰和品味
那些朴素的生活用具,那些带了猩红流苏的蒙古族弯刀和长剑,那些制作精工、色彩绚丽的丝绸长袍,还有塔旺嘉布作为王爷、国民党将军、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将的神情凝重的画像,无不描绘了一幅壮丽的历史画卷,倾诉了一位民族上层人士开明大义的真诚心灵
胡杨林每年都会收获一季金黄的色彩,黑河却永远漫游在这富丽的光环之下,或去偏远的居延海
我忽然想问:每一枚胡杨叶子里,究竟蕴藏了多少黑河的浪花?吸纳了多少西风与流沙的低语?是的,我来这里是为了一次约会,为了赶赴一场生命的盛宴
我拉住了金秋的手,音乐流泻在我的心肺和胸腔里,恍若一场奇异的旅行
-
当我们快到要去的那间办公室门口时,迎面走来一个抱着一大摞书刊的人
书刊很多,把那人的头都挡住了
空气凝结
一阵风儿,风儿携着音乐的曲调使蕨类的叶子从枝上掉落而下,,滚到歌者的脚面上
忽然,我们机敏的祖先长啸一声:捶胸顿足,龇牙嗔目,吼声震天,呼啸如虎
林间枯叶翩飞、山鸟四散
狼,浑身一抖,两条后腿便屈下去
双眼来回流转,树丛间并无他物,而眼前的这位正手舞足蹈,疯狂嘶吼
畜生更一阵抖动,只抖落一根根灰白的老毛
它哀号一声,拖着尾巴,遁了
由此,人类有意识的音乐第一次诞生
从这个角度来说,是人类的伟大,同时,也是人类的悲哀
伟大的人类把握了自己对音乐的收发自如,而音乐,需要人类的约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