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的小路,在我的眼前出现了转折
虽然月光仍然一如继往地从同一个方向飘逸而来,可是,因为我的身体产生了方向的改变,所以感觉上便以为是月亮的位置,也随之发生了改变,这一点,可以从先前还在我的身后,此刻却已悄然出现在我右侧的影子的位移中看出
既然影子只是一种表象,它的性质,也只有依赖于背景才有全部表现的可能,因此可以肯定,背景不是个性,因为我不能,也无法给予背景以任何指示性的内容,这就如同只有身体才能够给予影子指示性的内容一样
然而,在我周围的许多人,却喜欢,也习惯于将背景看着是自己能够给予指示的,甚至自己就是别人的背景,譬如当某人经过自己的努力,在某项领域中崭露头角,或是取得了显著的成绩时,便会认为他的一切,都是在自己为之提供的背景里才获得的,于是,要求别人感恩自己的那条狐狸尾巴,就象身后月光下的影子一样,时隐时现,不断摇晃
如果个性与背景的位置产生了置换,概念就成了虚无——如同滑进狮子居住的洞穴
面对这个我无法体验的虚无,曾经一度舔食过我经历中一切有声有色的喜悦和悲哀的虚无,险些就使我找不到返回个性的道路了
/> 过了一个春节,母亲的精神越来越差了
只要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哪怕是刚吃了中饭、刚吃过晚饭,哪怕电视机开着,哪怕我和女儿老公在讲话、在说事,坐着坐着,母亲的头就会耸拉下来,上下嘴唇很没样子地扁起来,往前伸
老公无心,一次次用眼示意、用嘴示意,或悄悄跟我说,母亲又在打瞌睡了
我的心就不自主地担心起来、害怕起来、惶恐起来
很想很想伸手去握住母亲瘦骨嶙嶙的手,把我的生机、把我的活力、把我的精气神传给母亲
延缓母亲的衰老,阻止母亲的衰老
我没有伸手去握母亲的手,我怕母亲会不习惯,怕母亲会无端揣测
或者拍拍母亲的膝盖、手背,扯扯母亲的衣袖,或者轻轻叫一声母亲
母亲从浅睡中醒来
我说,“妈,您别老坐着,起来走走,就不打瞌睡了”
母亲不承认她睡着了
“看又看不清,总盯着电视干什么
闭着眼睛休息休息”
不能和母亲抬杠,说她就是打瞌睡了
为了少让母亲打瞌睡,我就老和母亲说话,引母亲说话,陪母亲打纸牌
白天,只要天气好,不下雨,我就尽量挤时间陪母亲出去走走
母亲也是很愿意出去走走的
有时我去单位,去外面办事,母亲也会提出来要和我一起去
硬起心肠拒绝母亲
母亲的样子,和我小时候,她要去哪里,我要跟脚,她不让,眼睛里流出的失望是一样的
就是拉着母亲的手,在街上走的时候,那感觉也和年前不一样了
母亲不但不拒绝我拉着她的手了,反还总是很紧很紧地拉着我的手
如同女儿小时候,我牵着她上街,她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一样
母亲是怕摔交么
还是母亲把我,把她的女儿当依靠了?还有,母亲走路时的样子,和女儿刚学会走路时一样,走不稳,总往前面栽似的
也走不远
我家附近有一个留芳园,风景不错,空气也好
母亲只让我带她去了一次,就不想去第二次了,说太远了
其实不远,还不到二里路
在菜场、超市走走、逛逛,也常说走累了
在超市的门口,母亲总要在那木凳子上坐会
另外一个方面,就是母亲比原来爱生气了
给她泡的蚂蚁酒,中饭时喝得好好的,晚饭时就气呼呼地说不要了
中饭蒸的扣肉,中午吃得有滋有味,晚上再蒸了,先挟块肥的给她,她闷声不响地,我刚一挟到她碗上,她就挟起来往菜碗里放
我以为母亲是不要肥肉,赶紧挟了一块瘦肉,先放自己碗里,手用撕成一丝丝后再挟给母亲
母亲还是耸眉拉脸地说不要
母亲的口味也比原来淡了
为了迁就母亲,同样的菜量,原来一勺盐,现在只放大半勺
老公女儿都嚷嚷着说盐放少了
母亲却还带气说我,“你煮的菜太咸了,以后单独给我铲开一点”
我心里说,妈耶,你的菜要煮得烂,我们吃的菜先铲,你的多煮一会也就是了
你说要淡,我以后炒菜可得先放点盐炒成半熟,然后铲开一些给你,我们的再放盐再炒
然后洗了锅,你的再炒再煮
对于母亲的生气,我没有放在心里,也不敢放在嘴里
母亲吃中饭时生气了,饭后,我洗一个苹果,削了皮,再切成薄片,用一个小碗装了,端给母亲
母亲吃晚饭时生气了,我就看电视的时候,陪母亲吃梅子、吃饼干,听她讲古、讲老家的事、讲我小时候的事
母亲的生气,象夏天的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只不把母亲的生气当挑剔,不和母亲计较,想法子分散、转移母亲的注意力,岔开话题,不要几分钟,母亲的脸上就会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轻轻地握住母亲的手,让衰老的脚步慢些向母亲靠拢,让孩子般的笑容,时时地在母亲脸上绽放
28、我就是为了我自己,至少我敢承认
——《中国合伙人》
不走运的灰姑娘,等到了爱情,却已错过了温暖,而寒冷里她不会放弃
半年后,突然收到安洋发来的告别短信,他要去外地了
他承认,虽然当初是因为我努力的样子和他的师姐很像而关注我,后来不由自主地喜欢上我,但并没有把我当成替代品
安洋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丢失最好的自己,你值得被疼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