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桢没有想到他不妨使一个女子酡颜,使她浅笑,使她背过脸去,使她掉过甚来
在这边,他是一个夫君
平常,他是管帐师,他是儿童的父亲,他是家长,他是车上的乘客,他是店里的顾客,他是城里人
然而对于这个不领会他的究竟的女子,他不过一个简单的夫君
断定我,我会全力,再全力
维持,再维持,成功是我的!
我一遍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在我声嘶力竭的呼唤中,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一窗的花是功夫开了,开就开成冷艳的万丈春
一境的草是功夫长了,长就长出凉帽里的桂冠镰刀
潜心的树,是功夫熟了,熟就熟到果简直功夫也多成闪电
一掌的蝴蝶是功夫飞了,飞就飞来芳香与空间达到重情客的主观
我的脑海里一直回旋着费尔南多•佩索阿的喃喃自语,一个三十来岁,清瘦高挑的葡萄牙会计员在阳光灿烂的道拉多雷斯大街上拿着一体OREHPU杂志,有点羞涩地走着,抽着用劣质烟草卷成的松散的烟卷,他不时被浓烈的烟呛得直咳嗽
在他的公文包里,放着与他的精神生活无关的财务报表和会计册子
我觉得过于强烈的阳光容易让人感到惶恐不安,那是火一样的感觉,感觉自己像一块肉一样被放在烤箱里,浑身不自在
我有过这样的体会,早年参加家里的农活,比如在烈日下割稻子或是在烈日下艰难地挑着沉重的稻捆,在院子里脱粒,一脚踩得脱粒机飞快地旋转着,稻谷在眼前雨一般地飞出去,金黄金黄的,那多半是阳光的颜色
我们的体内接近于沸腾的状态,阳光在体表无所不在地蜇着肌肤,火辣辣地疼,而我的脸部和颈部因为一顶草帽而幸免
我喜欢阳光,适当强度的阳光,喜欢在正午的树荫底下看着阳光,而不是置身于其中,我喜欢傍晚或是早晨的阳光,那是美得极致的一种光芒,温柔、细腻而且让人感动轻松与惬意
白昼里能做的事情很多,我只能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书,然后打字,在噪音的间隙里停下来,走到阳台,深呼吸然后放松地伸出白晰的手,让阳光触摸,或者,端一杯茶,坐着,一动不动地等待那一阵煤气罐的碰撞声结束,然后继续看书或打字,在片刻的宁静里静静地享受着精神世界里的乌托邦
打开窗子,让风吹进来,把过多的异味吹走,我自己也就短暂地脱离了污浊的室内空气,像刚刚换过水的金鱼一样,猛然清醒起来
电脑以及屋子里被子、未洗的衣服、袜子以及别的什么不断地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包括我的身体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