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右派”,先是从省城发配到河西一个劳改农场劳动,后来被安排在这个小县城的电影公司当会计
那时候,我的母亲没有城市户口,我们娘仨自然吃不到城市里每月按量供应的粮食和蔬菜
我们的生活,总是被饿慌了的肚皮折腾着
作为班主任的李老师对这些了如指掌
她同情我父亲的遭遇,也同情我们这个度日惟艰的家庭
她想伸手帮助我们,但又怕伤害了一颗少年的自尊心
良苦用心必然能寻找到最恰当的途径来实现自己的愿望
她家离学校远,丈夫有病,孩子又在外地的婆婆家
每个月买面,她就叫我和其他一两个男生一起去帮忙
能为老师做点事,那在当时绝对是一种殊荣
放学的铃声一响,我们就径直冲到办公室门口,兴奋地等待着为亲爱的老师帮忙
李老师有一辆男式的大号永久牌自行车,已经破旧不堪,但是耐用
她把它交给我,把面袋和篮子交给他们
在按照片区划分的粮店里,李老师拿着粮证,忙着登记、掏钱
我们轻车熟路,把装好的面粉、清油和豆子抬到自行车上
那时每月供应的粮油并不多,但是我们都干得很卖力,那些砸到地面上的汗珠子里面,不乏讨好的成分
帮她送到家里,该走了
每次到这个时候,她都先让别的同学先走,把我留下,抓几把新买的炒熟的蚕豆塞进我的口袋里,要我拿回家去吃
有时也装一小袋面粉给我
我还没有学会更多的谦让的词儿,只是一边配合着她的赠与,把衣服和裤子的口袋张开,一边羞红了脸反复说着:“不要了,不要了,谢谢,谢谢
”
公安机关最后查明:那个被打死的出纳员将在死后的第2天20岁生日之际和银行的儿子订婚
灿已暗恋她很久
通过侃价事件后,我彻彻底底的佩服起了丽的能力,而且这种佩服可以真诚到五体投地
事后我从她那儿取经,她说也没啥,首先你要稳住自己的立场,装做很内行,不要让对方看到你对物品的半点喜欢;其次就要尽量的贬低物品,把价格尽量往低处侃,给自己留有余地;第三是洞穿老板的心思,要知道没有一个商人会做亏本的买卖,只要有利可图他就会卖,但是他肯定会做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以尽量从中提高价格,以满足自己的超丰厚利润
几乎每一个成功的商人都是一个很好的扮演者,学会从他们的言语表情的中洞视,观察人于细微之处
/> 中秋节临近的这几天,忙着给一些生意场上的朋友置办礼物,一直没顾上往家里打个电话
终于送出最后一份礼物的时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才想起家里一定正忙着收秋吧
母亲在家种了一亩半地,说她多次不叫她再种,可她不听,说忙了一辈子了,猛一歇下来,不习惯
后来拗她不过,只能在三夏或者秋收的时候,尽量赶回去帮母亲一把,实在回不去了,就给姐姐们去电话,好在她们离家都不远
今年的蜀黍掰完了吗?姐姐们也不知道去帮母亲没有?赶紧地拨通家里的电话,话筒里传来漫长的等候音,母亲腿脚不灵便,要响很多声她才能进屋接起电话
“喂,谁呀?”母亲慈爱的声音清晰地在耳边响起
“妈!我呀!”在母亲跟前,总是毫不顾及
“东啊,你咋恁多天没来电话哩?我和恁爸还念叨着你是不是有啥事情呢?”母亲总是这样,超过三天没打电话,她就会担心我
“没事,妈,我没事,忙着准备过节的事情呢,就没顾上给恁打电话
咱家的蜀黍掰完没有?你和爸要多注意身体,别太累了......”每次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有深深的愧疚在心里,作为父母唯一的儿子,却总不能在他们身边尽孝
“你别应记了,蜀黍都掰完了,我跟恁爸去掰的,恁俩姐那天正好都在家掰蜀黍呢,她们家地多,就没叫她们来
咱就这一点地,我跟恁爸去就中
现在真是老了,不中用了,一袋子蜀黍棒,我跟恁爸俩人都抗不动了......” 母亲絮叨着收秋的事情,我却有些走神了
我不敢去想两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是怎样在秋风中的早晨顶着露水穿梭在高高的蜀黍地里,蜀黍叶子可否剌疼了他们的胳膊?蜀黍棒子可否硌疼了他们的肩膀?高低不平的垄道又是否牵绊了他们的脚步?...... 挂了电话,久久不能从自责中走出
脑海里全是白发的父母佝偻着腰身费劲地抗着麻袋的样子,他们抗的哪里是蜀黍棒,他们抗的是生活的重担,抗的是他们牵挂的儿女啊! 突然觉得父母就象两棵蜀黍秆,在经历了风吹雨打后,他们把最好的果实骄傲地捧在这个世界上,却在果实被掰离自己身体后,在秋风中落寞地衰老.....
橘生淮南即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老虎是属于大山的,苍鹰是属于天空的,桂也是属于南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