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背对着我,拇指粗的麻绳紧紧勒进她的肩膀,勒出一道凹痕
又是上坡,我记不得上了几个坡,也记不清走出家门多长时间了
我们一直向西走,顺着河流的方向走
母亲说,走上几十里,走到瓢屯儿,那儿有她的一个姨,会治嗓子
母亲还说,她那个姨厉害,嘴不让人
但心眼好使
母亲的母亲死后,她手把手教会十五岁的母亲缝被子做棉衣,帮母亲承担起姊妹兄弟一家人的衣食冷暖
但咱们的究竟,究竟仍旧以可惜究竟,没能留住你在身边,回顾,那些和你相关的画面,只能生存了我深处的回顾中
因缘虽美,但也薄幸,大概,是咱们孤负了这份缘,没能看清世上除去恋情,再有到处看来的烽火与世态炎凉
轻率的种了恋情的花,却没本领让它不受传染
我失望透顶,手足无措,像一个丢失了家园的孩子一样在别人家到处乱窜,总想觅出自已熟悉的、可以依附的东西来
三十七、八年前,我童年的绝大部分时间,是在成都罗锅巷的一个机关宿舍的大院里度过的
那个时候,还不知道电视是个啥模样,所以,我和所有的孩子一样,最大愿望就是在星期六晚上,去父亲工作的机关里,看一场坝坝电影
坝坝电影翻过来,倒过去放映的都是《红灯记》、《智取威虎山》和《海港》等革命样板戏,里面的许多台词,能倒背如流,就连儿时的小伙计,除了我与赖鸡子,取的绰号也是戏里的人名
比如大四四长得胖,绰号便是胡传逵;小弟儿个子矮,戏称鸠山;成明天生一对贼溜溜的眼睛,被唤为座山雕
平时,自己喜好和他们在一起玩耍,什么玩意儿时髦,就专门玩什么
20多天前,在云南的唯一一个朋友就说起端午节了
他要离开云南回家乡工作
他总是说,赶回家过节,赶回家过节
在家乡,端午节是很隆重的,与中秋、过年并称“一年三节”
这一年三节都很讲究,送礼、请客、走亲戚样样不少
端午节就要挂艾蒿、插菖蒲、包粽子、回娘家、赛龙舟,买新衣裳,杀鸡宰鸭……还记得去年在家时和母亲特意回到老家上山采粽叶包粽子呢
朋友说这里不怎么有那样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