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了一声,扯起衣摆抹脸上的汗
父亲又“嘘”了一声,仍然不能是那种如释重负的长长的清嘘,因为父亲还要出去扛柴禾
扛上足够的柴禾,才能凑齐你一期的书学费
你站起来,又喊了一声“父亲”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起来
但是父亲向你摆摆手,要你继续念书
父亲的身上满是泥污,汗水浸湿的上半截衣服像是一块厚厚的天然坎肩
当父亲从你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你尽量把身子缩了回来,缩到足够小的程度
你上高中了,身子骨已发育得很夸张,一展开手脚,就能挡住一块很大的地盘
我唱得最响,最亮,其实我是心里虚,想用这个来证明我和她没有什么干系
怕被别的同学看不起
可是糊涂的少年时代却伤害了一颗多么孤独的心啊!(想道歉,却没有机会了)
我从柱子生存的时间里,再次读取那些回顾里日渐含糊的画面,免得繁冗的尘世将那些回顾封存谢世事的烦忧里
那些回顾是净化精神的春雨,和满堂红花一道洒落心坎;是雨后艳阳下新颖的夜风,如栀子花普遍沁人肺腑
儿时一切的回顾,犹如都生存在这边,等候着咱们在劳累、迷惑、无助的功夫,居中接收无量的力气那来自父亲母亲、外公外婆、太公太婆如立柱普遍维持着所有屋子的宏大的力气
没人的时候,我就磨姥姥讲过去的故事
知道刘五爷会看病,我妈妈的病就是他看好的,他有些神道,我姥姥认为他是唯一的权威了
巧的是我有一次受了点惊吓,姥姥便再次就医刘五爷,我可没看出什么仙道,只是一个干巴老头
他给我画了一个符,告诉姥姥我睡着之后怎么怎么的
晚上我早早被按进被窝,
我一直装睡,我偷见姥姥拿块白纸兜点什么在我头顶上晃了几圈,还烧了点什么,然后我被叫起,逼着我喝下一酒盅底下有纸灰的白水
刘五爷真的很灵,我有正常玩耍了
就是这样一位普普通通的工人,在工厂近十年的时间里,获得五项国家级专利
给他所有的荣誉他都谢辞了,没有一句豪言壮语,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我只是在问心无愧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一切